第(1/3)页 南极治愈花园的晨雾还没散尽,糖糖就踩着沾霜的石板路往温室走。靴底碾过冰棱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,她拢了拢身上的厚外套——南极的风总带着刺骨的凉意,却吹不散温室里飘来的、混着花香的暖空气。 走到温室中央的水池边时,她顿住了脚步。昨天还空着的水池旁,不知何时多了一盆花。那花的花瓣是近乎透明的淡紫色,像用冰晶雕成,花芯却泛着微弱的红光,正随着晨雾的流动轻轻颤动。更奇怪的是,花瓣上竟映着一张模糊的脸——苍白的皮肤,黑色的眉眼,正是昨天在水面上浮现的厉母面容。 “谁放在这里的?”糖糖轻声问,指尖刚要碰到花瓣,花芯突然发出一道细微的红光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:“别碰……我现在只剩这点意识了。” 糖糖猛地收回手,后退半步。她看着花瓣上的面容慢慢清晰,确认那是厉母的意识,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恶意——只有一种近乎枯竭的疲惫,像燃尽的灰烬。 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糖糖的声音带着警惕,却没再摆出防御的姿态。她想起母亲说的“残留的记忆影像”,可眼前这朵花,明显带着鲜活的意识波动。 花瓣上的面容动了动,像是在苦笑:“奇点崩解时,我最后的意识碎片附在了星尘上,跟着治愈因子飘到南极。本来快消散了,却被这朵花的基因吸住——它是旧时代的‘永生花’,能保存意识波动,算是……另一种形式的‘活着’。” 糖糖蹲下身,仔细看着这盆永生花。花茎上没有叶片,只有孤零零的一朵花,根须泡在透明的营养液里,营养液里还漂浮着细小的星尘光点。她能感觉到,花芯里的意识很虚弱,像风中摇曳的烛火,随时可能熄灭。 “你想干什么?”糖糖的声音软了些。她想起厉母崩解前的不甘,想起那些被净化的基因星尘治愈了无数人的事实,心里竟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。 “我不想干什么。”厉母的声音更沙哑了,花瓣上的红光也暗了些,“我只是……想赎罪。之前被黑暗力量吞噬,做了太多错事。现在只剩这点意识,能做的也只有忏悔。” 这时,林晚和糖建国也走进了温室。看到水池边的永生花,两人都愣住了。“厉母?”林晚快步走过来,手里的光谱仪立刻亮起,“你的意识真的附在花里了?” 光谱仪的屏幕上,显示出一条微弱却稳定的意识波动曲线,和厉母之前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,只是强度减弱了无数倍。“是真的。”糖建国皱着眉头,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,“你说的忏悔,是认真的?” “我现在连伤害一只蚂蚁的力气都没有。”厉母的声音带着自嘲,“如果你们不相信,可以把我放在这里。每天这个时候,我都会把以前做过的错事说出来,直到我的意识彻底消散。” 糖糖看着花瓣上虚弱的面容,又看了看父母。她知道,很多人因为厉母失去了家人,包括绿源之前的几个幸存者。可现在的厉母,已经没有了威胁,只剩下即将消散的意识。“好。”她做出了决定,“我相信你。但你要记住,你的忏悔不是做给我们看的,是做给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看的。” 第(1/3)页